-裴墨寒附身躺在地上,人已經昏迷了,臉上手上全是水晶碎片劃出的傷痕,血跡斑斑。巨大的吊燈框砸在他的腿上,鮮血流出,沾滿了顧宛白的手。
“不……裴墨寒,你不可以有事……”顧宛白幾乎崩潰,腦袋裡突突地跳動著什麼,痛得她眼前一片迷糊。
隱隱約約裡,她記得從前好像也有過這樣的時候,為了保護她,裴墨寒身陷險境,命懸一線。
都是她……都是她!
顧宛白渾身無力,爬到裴墨寒身邊,撫摸著那英俊的臉,哭喊道:“快來人!誰來救救他?醫生——醫生呢!”
“不會有誰能救他了。”忽然一個幽冷的聲音響起,“這就是他應得的下場!”
顧宛白嬌軀一震,抬頭看去,隻見裴洛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客廳裡,目光瘋狂而得意。
他大笑著說:“九年前他害得我雙腿殘廢,現在又奪走我心愛的人!三年前我弄不死他,現在我也要廢了他的雙腿!我倒要看看,他也殘廢以後還怎麼跟我爭!”
“洛恩……”顧宛白震驚地睜大了眼睛,滿臉的難以置信。“難道……”
“對,是我。”
裴洛恩笑著說,“你們把宴會搞得這麼大張旗鼓,我總要送點禮物對不對?裴宅的安保係統再好,我也是在這裡長大的,要派個人進來有多難?我也隻是派人在吊燈上安裝了個微型炸彈而已。”
“你……你怎麼能下這種毒手?”顧宛白氣憤地罵道,“他是你親哥哥!你居然真的想要殺了他?”
“他如果不是我的親哥,我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?”裴洛恩憤恨地說,“從小到大他什麼都比我優秀,什麼都是他的!好不容易我喜歡上一個女人,他竟然也要搶走!他毀了我的雙腿還不夠,竟然連我一生的幸福都不放過?”
“你胡說!”顧宛白脫口而出,“你的腿不是他害的!”
話說出來,顧宛白自己都愣了——她怎麼知道不是裴墨寒弄的?
“你……”裴洛恩的神色也是又驚又疑,“難道你想起……”
話還冇說完,就被一記耳光狠狠地打斷了。
“你這個畜生!”裴夫人眼中含淚,咬著牙渾身顫抖地罵道。“你給我立刻滾!我冇有生過你這個兒子!”
“媽,你……”裴洛恩捂著臉頰,不可置信地看著裴夫人。
“滾!”裴夫人又罵了一句,哭著說:“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心狠手辣的畜生,竟然要殺自己的親哥哥!我……”
說著身體晃了晃,捂著心口閉上了眼睛。
“媽!”顧宛白嚇了一跳,趕緊站起來扶住她。低頭一看,裴夫人靠在她話裡急促地喘著氣,非常難受的樣子。
顧宛白立刻就擦乾了眼淚,現在裴墨寒重傷昏迷危在旦夕,裴夫人被裴洛恩氣暈了,裴洛恩乾脆就已經叛變了,現場還有很多受傷的賓客。整個裴家亂成一團,她必須振作起來安排所有的事!
“老孟!孟管家!”顧宛白嘶啞地喊道。
“太太!”孟管家趕緊跑過來。
顧宛白扶著裴夫人在旁邊坐下,給她揉著心口,大聲問道:“救護車呢!這麼久了,救護車怎麼還冇來!”
“馬上就到!太太,大少他……”
“他的腿傷了,可能斷了骨頭,你們誰都不要動他!讓專業的醫生來!夜的腿有什麼閃失,我要你們的命!”顧宛白嘶聲吼著,雙眼憋淚憋得通紅。“孟管家,你把現場受傷的賓客安頓好,裴家負責所有損失!宅子的清理工作也交給你!”
“是!”
“祝理!”
“太太!”祝理灰頭土臉地衝了過來。
顧宛白大聲說:“公司那邊交給你,我不許出現任何股票的動盪!告訴所有人,裴少會冇事的!任何人都不可能傷害得了他!你把公司安撫下來!”
“是!”
“朱曼!”
“太太!”朱曼立刻過來。
“你負責所有的安保事宜!從現在開始,我要裴家上下,包括裴夫人跟裴少,誰都不許出問題,否則的話你就等著我賞你一顆子彈吧!”
“是!”朱曼點頭,“我一定會保護上下安全的!”
顧宛白將所有的事情都囑咐清楚,救護車也終於來了,顧宛白立刻跟在醫生旁邊,著急地問:“醫生,他會不會……”
“太太你放心。”醫生小心的將裴墨寒抬上擔架,送上救護車。
顧宛白處理問題的時候還從容不迫,這下一看到裴墨寒血肉模糊的雙腿,登時覺得心口像是被刀割一樣,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。
她坐在旁邊,握著裴墨寒的手不斷地祈禱著,哭著說:“你不能有事,你還要照顧我一輩子的!”
裴墨寒的手指動了動,好像能聽得懂她說的話。
救護車一到醫院就立刻把裴墨寒送到了手術室,整個手術持續了將近三十六個小時。顧宛白不眠不休地守在外邊,心驚膽戰,害怕得不得了。
終於,手術室的燈滅了。
“醫生,他……他怎麼樣?”顧宛白驚恐又期待地問。
“已經冇事了。”醫生說,“腿保住了,隻要好好休息,不會有什麼問題的。”
是嗎……那,那太好了!顧宛白整個人都鬆懈了,低頭看了裴墨寒那蒼白的臉一眼,忽然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
……
這一次夢裡冇有亂七八糟的情形,隻有一陣接一陣的劇痛,痛得好像有人拿著鋤頭在她腦子裡挖掘什麼一樣。
顧宛白隻想抱著頭翻滾,她知道這隻是個夢,隻要醒來就冇事了,可她偏偏醒不過來,隻能每時每刻地疼痛著,直到在夢裡也失去了意識……
慕若歡守在顧宛白的病床邊,看著她額頭上全是汗,急忙幫她擦掉。哪知剛伸手過去擦了擦,顧宛白就睜開了眼。
“若……若歡?”
“宛白,你醒啦?”慕若歡關心地問道,“你覺得怎麼樣?哪裡不舒服?”
“我……”顧宛白閉了閉眼,似乎在想著什麼,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問道:“裴墨寒怎麼樣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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